文/呂高安

有人說，雪峰山空氣中能聞到酒香。大年初五，袁樹雄到達吉首，以《早安隆回》助力湘西旅游發展，與苗胞共飲同樂的系列視頻，火爆如常。大年三十至初五，湖南衛視攝制的電視片《新春走基層 相遇隆回》中，屢現百姓開懷暢飲、除舊迎新的場景。

聯想到去年，筆者在雪峰山調研發現，酒是當地靈物，酒中見性，韻味蕩漾。

攔門酒。鄧林攝

侗鄉合攏宴。蔣紅梅供圖

米酒、燒酒、包谷酒、楊梅酒、紅薯酒、高粱酒、蕎麥酒、葡萄酒、茯苓酒......雪峰山物阜糧豐，隨抓一把東東都能釀酒。這里苗瑤侗漢聚居，節日多活動多。如苗族苗年、四八姑娘節、龍舟節、吃新節、趕秋節等，以“酒”相串，串著吹笙跳舞、對歌游方、斗牛祭祀等。

酒色財氣，在雪峰山打頭陣的是酒。

壯行喝，凱旋喝，迎客送賓喝，春耕秋收喝，紅白喜事喝，逢年過節更是泡在酒中。只要有酒，不愁找不到喝酒的借口。

請酒、倒酒、喝酒、勸酒、祭酒之聲不絕于耳。以酒壯膽，以酒交友，以酒聚財，以酒敬老，以酒求愛，以酒配婚，以酒消愁，以酒解乏，以酒恭賀，以酒拜年。男女老幼相聚飲，盡抒幽情，盡表禮義，盡顯豪氣。

高山流水敬酒禮。蔣紅梅供圖

雪峰山天氣濕冷，十天九霧，酒可祛濕驅寒；雪峰山祖傳尚酒，天生好酒，家家釀酒，人人海量。酒是紐帶，牽引父老親朋。今天在你家猜拳喝白酒，明天去我家唱山歌喝米酒；酒是信物，一杯下肚，唾沫成釘，千金成諾；酒是黏合劑，推盞相碰間，天大的事泯恩怨；酒是號角，臨陣一口，猛沖鋒檣櫓灰飛煙滅；酒是腐腸藥，無酒不成席更不成敬意。酒過三巡成兄弟，創業密招可以相授，發財經驗彼此分享。

苗女婚禮上酒唱主角。鄧林攝

會同縣有個石老嫗，聽說租田種稻至廣西。去年，我好奇地跟蹤追訪，見老嫗在龍勝縣大雄村，正在稻田薅苗滅蟲。梯田高掛，流水潺潺，驕陽濃蔭相襯。午間，她在草棚以酒當飯，氣定似仙，麻利不減當年。她說在此收獲，專釀米酒。

晚間，會同小城氤氳酒中。我閑逛街上，所見米酒土釀，啤酒燒酒葡萄酒，排擋、店鋪、臺階、圍欄、風雨橋上，獨飲，對飲，聚飲，三杯五盞下肚，豪爽快樂率性更加在線。

有家肉店打烊而不關門。一老頭四小伙，擺開八仙桌，炒肉燉肉烤肉下酒，一杯一杯干。邊喝邊聊，眉飛色舞，一只大酒桶酒退一半。我一伸頭，即被拉入伙，不管怎么推辭，他們不問來由死死按住。我只好喝了幾杯“態度”，酒是好酒，純香純香。

大伙纏住老頭講故事。說特殊年代，糧食短缺，侗家人酒癮收斂，只在賀喜、過年端杯。某男海量，空著酒肚去拜年。酒過五巡，苦于壇酒有限，主人謊稱自己醉了，罷盞倒酒。而某男酒興正酣，哪肯罷杯，也不好意思貪杯。

于是，主人倒酒時，某男每每仰望天花板，“醉了醉了”“莫倒莫倒”，邊嚷嚷邊手掌蓋杯。關鍵來了，蓋杯是形式主義，其食指中指間，留出一條寬縫。主人善解人意，手到杯滿。“啊呦啊呦”，某男遂搖頭作無奈狀，一飲而盡。如是又干二三十杯，硬生生將酒壇喝空，酒量還在線。

聽者津津有味，追問某男是誰。老頭故作神秘狀。我猜他在“談體會“，那年代“某男”多矣。老頭話鋒一轉，又眉飛色舞講起雪峰山抗戰。說他爺爺酒后力大如牛，碰到一脫隊鬼子，一把奪過槍刺，將其活活掐死。講完，老頭連干三杯，“假如鬼子來侵，我端著酒，一口口把他噴死“，那面色紅潤，聲如洪鐘，哪像七旬。他幫兒子打理肉店，說一天兩斤米酒沒下肚，白過啰。

北緯二十八度，雪峰山上野生“刺葡萄”，一兩百年前，人們就土釀葡萄酒喝。而讓釀酒術飛躍的，是唯楚酒莊。

唯楚酒莊位于芷江縣城郊，葡萄藤牽著牌樓，來到歐洲風格的釀酒車間，橡木桶，酒具酒庫，品酒包間，葡萄酒長廊。酒莊員工正與法國、摩爾多瓦釀酒師，在切磋技藝呢。

時值 6月，酒莊1200畝葡萄園，粒粒葡萄串滿，幾顆百年老藤赫然注目。

品酒包間，東南西北游客，游完矮寨、芙蓉鎮、鳳凰鎮來到酒莊。他們入鄉隨俗，觀摩酒莊侗族姑娘帥哥唱侗歌，跳侗舞，耍侗拳，演侗戲，吹侗笛，表演蘆笙，然后“鸚鵡學舌”“東施效顰”。

最來勁的還是酒。這兒葡萄酒、米酒、燒酒、水酒，應有盡有隨客點；“攔門酒”“高山流水”等侗鄉敬酒，儀式滿滿。腌魚、稻花鯉、油茶、侗果、臘肉、蕨耙、糯米飯、壇子酒辣椒等侗家美食，原汁原味，撲鼻誘人。說話間，一中年女性與游客，杯觥交錯，喜氣洋洋，盡顯雪峰山人豪爽厚道。原來， 這是轉業軍人、“湖南省最美扶貧人物”、唯楚酒莊董事長吳茹，她在脫貧攻堅、鄉村振興上盡展豪氣，在酒桌上也巾幗不讓須眉。

袁樹雄給百姓送歌。老牛攝影

同為雪峰山人，袁樹雄素有酒量酒德。雖然“南漂”10年不溫不火，但以豪爽厚道，老袁廣交朋友，學了不少音樂“密招”。2011年被特招回隆回，從此在雪峰山，一口井挖到底。

雪峰山民俗圖。老牛攝影

袁樹雄崇尚共產黨群眾路線，也崇尚古代豪俠以酒仗義。多少次訪貧問苦送溫暖，老袁爬山越嶺，杯觥交錯蹲土炕；多少次送戲下鄉，老袁深入山村，倒酒敬酒獻殷勤；多少次請鄉親進屋，好酒好菜熱情招待；多少次參加脫貧攻堅、助殘助弱、尊老愛幼等公益義演，老袁喊破嗓子，唱歌跳舞，有求必應。

“欲持一瓢酒，遠慰風雨夕”。純純土酒中，顯示著“早安隆回“的幸福安詳，抒發著父老百姓對黨的感恩，蘊含著草根基層的音樂愛好、文化訴求，映照著袁樹雄的忠心愛心、責任擔當，詮釋著淳樸憨厚、豪爽厚道、血性愛國、一諾千金的雪峰山品性。

袁樹雄從不醉酒，醉山醉水醉音樂。唯楚有才，唯楚有酒，雪峰山尤甚。

2023年1月30日大年初九